
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,中国微生物学会
文章信息
- 毕银丽, 谭海, 张士双, 赵静. 2024
- BI Yinli, TAN Hai, ZHANG Shishuang, ZHAO Jing.
- 深色有隔内生真菌不同培养时间对胞外聚合物合成的影响
- Effects of different incubation time periods on synthesis of extracellular polymeric substances by dark septate endophytes
- 微生物学报, 64(4): 1175-1186
- Acta Microbiologica Sinica, 64(4): 1175-118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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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历史
- 收稿日期:2023-10-27
- 网络出版日期:2023-12-19
2. 西安科技大学西部矿山生态环境修复研究院, 陕西 西安 710600;
3. 中国矿业大学(北京) 煤炭资源与安全开采国家重点实验室, 北京 100083
2. Institute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Restoration in Mine Areas of West China, Xi'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, Xi'an 710600, Shaanxi, China;
3. State Key Laboratory for Coal Resources and Safe Mining,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(Beijing), Beijing 100083, China
胞外聚合物(extracellular polymeric substances, EPS)是微生物分泌出的一种复杂的大分子聚合物,主要成分为多糖和蛋白,还包含少量的脂肪酸、核酸、腐植酸、氨基酸和其他分子[1]。由于EPS溶液较为黏稠且带有离子电荷,Chenu[2]提出EPS可以像胶水一样,附着在黏土和离子上,将固体颗粒保持在一起,促进土壤团聚体的形成和稳定。同时EPS还可以提高土壤的持水能力,减少土壤的水土流失,增强土壤的孔隙度[3-4]。EPS中含有大量的碳水化合物,随着时间的延长,EPS可以被土壤中的微生物分解,改善土壤微生物环境和土壤肥力。另外,EPS还具有较强的抗氧化能力,可以提高植物的抗胁迫能力[5]。因此,鉴于EPS具有生物分解性和无污染的特点,EPS在生态环境的修复中具有较好的应用前景。
目前,在部分真核生物和原核生物中均发现EPS的合成。Parikh等[6]在蓝藻中提取出EPS并进行了成分分析,发现主要含有甘露糖、葡萄糖、木糖和核糖等4种物质。在真菌中,通过对碳源、氮源、无机盐等培养基组分优化,使红曲霉的EPS产量提高了5倍[7]。Hao等[8]在假交替单胞菌(Pseudoalteromonas agarivorans)的代谢产物中提取出EPS,在溶氧效果较好的条件下,更有利于EPS的合成。还有研究通过添加表面活性剂促使食用菌Lentinus edodes EPS的产量提高了20.85%,达到了2.6 g/L[9]。
深色有隔内生真菌(dark septate endophytes, DSE)是一类广泛定殖于植物根部的内生真菌,在植物生长和生态环境修复中起着重要作用。Newsham等[10]和Li等[11]在干旱、寒冷等环境的植物根部均分离出了DSE。Tienaho等[12]发现内生真菌的代谢产物中有大量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质,可以影响氧自由基的清除速率。Wang等[13]发现DSE的代谢产物可以促进植物根部的生长和对营养物质的吸收。然而DSE具体的作用机制仍未研究透彻。在此背景下,本研究在深色有隔内生真菌CGMCC 17463的代谢产物中提取了EPS,对不同培养时间下菌体形态、DSE生长情况、EPS产量、结构变化和EPS的功能方面进行了分析,探索该菌株生长过程中合成EPS的规律,为后续EPS培养条件的优化和矿山生态修复中的应用奠定基础。
1 材料与方法 1.1 菌株本实验室筛选并保存的深色有隔内生真菌CGMCC 17463藏于中国典型培养物保藏中心。根据其形态特征和内转录间隔区(internal transcribed spacer, ITS)系统发育,该菌株被鉴定为链格孢属(Alternaria sp.)。
1.2 培养基液体培养基(g/L):葡萄糖10.0,麦芽提取物10.0,KH2PO4 0.5,NaCl 0.025,(NH4)2HPO4 0.25,MgSO4·7H2O 0.15,FeCl3·6H2O 0.012,CaCl2 0.05,vitamin B1 (硫胺素) 0.000 1和柠檬酸0.2,调整pH为5.7,121 ℃灭菌20 min。
1.3 培养方法250 mL摇瓶中装有100 mL液体培养基,121 ℃灭菌20 min。接入培养8 d直径为5 mm的DSE菌块,28 ℃、170 r/min摇床培养2、4、8、12、16、20、24 d。
1.4 EPS的提取方法将发酵液以10 000×g离心5 min,保留上清,加入3倍体积的无水乙醇,旋转振荡后再次离心,收集白色絮状物质,冷冻干燥,称重计算EPS的产量[14]。
1.5 分析方法 1.5.1 生物量的测定DSE生物量采用干重法测定[15]。将发酵液10 000×g离心5 min后用蒸馏水冲洗3次,在80 ℃下烘干至恒重。
1.5.2 残糖含量的测定采用3, 5-二硝基水杨酸(3, 5-dinitrosalicylic acid, DNS)法测定[16]。将发酵液稀释10倍,加入2倍体积的DNS,在沸水中水浴5 min。冷却后稀释适当倍数,540 nm处测量其吸光度。
1.5.3 蛋白含量的测定采用考马斯亮蓝染色法测定EPS中蛋白浓度[17]。将提取的EPS按照1 g/L浓度溶解于水中,在595 nm波长下测定蛋白含量。
1.5.4 多糖含量的测定采用苯酚硫酸法测定EPS中多糖的含量[8]。将提取出的EPS按照1 g/L浓度溶解于水中,在490 nm波长下测定胞外多糖含量。
1.5.5 黏度的测定使用LC-NDJ-1T黏度计测定发酵液黏度。将30 mL发酵液倒入样品槽,使用0号转子进行测量。
1.5.6 EPS官能团的测定使用傅里叶红外光谱分析仪(Bruker Optics公司)测定EPS的官能团。扫描宽度为4 00− 4 000 cm−1。
1.5.7 EPS溶液粒径分析称取25 mg EPS溶于5 mL水中。使用MASTERSIZER 3000激光粒度仪测定EPS溶液粒径[18]。
1.5.8 EPS形态的分析取约10 mg EPS固体粉末,置于导电胶上喷金,扫描电子显微镜上进行表面扫描。
1.5.9 EPS对自由基清除速率测定采用芬顿(Fenton)反应分析EPS对羟自由基清除活性的影响[19]。在此方法上进行改进:将1, 10-菲啰啉(5 mmol/L) 1.0 mL、磷酸钠缓冲液(0.05 mol/L, pH 7.4) 1.0 mL、FeSO4 (7.5 mmol/L) 0.5 mL和H2O2 (3%,体积分数) 0.5 mL混匀作为反应体系。在96孔板中,加入150 μL反应体系和100 μL水溶液后,在510 nm处测量吸光度,将混合物在37 ℃下孵育30 min,在510 nm处测量吸光度(记为ΔA水)。加入150 μL体系和100 μL样品溶液后,在510 nm处测量吸光度,将混合物在37 ℃下孵育30 min,在510 nm处测量吸光度(记为ΔA样)。将1, 10-菲啰啉(5 mmol/L) 1.0 mL、磷酸钠缓冲液(0.05 mol/L, pH 7.4) 1.0 mL、FeSO4 (7.5 mmol/L) 0.5 mL和H2O 0.5 mL混匀作为空白体系,在37 ℃下孵育30 min,在510 nm处测量吸光度(记为ΔA空白)。按照公式(1)计算清除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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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式(1) |
采用邻苯三酚自氧化法测定超氧阴离子自由基(O2−)清除速率[20-21]。用10 mmol/L HCl溶液配制成6 mmol/L的溶液邻苯三酚,配制50 mmol/L pH 8.2的Tris-HCl缓冲溶液。取2.5 mL的Tris-HCl缓冲溶液加入0.3 mL超纯水,25 ℃保温10 min后加入6 mmol/L的邻苯三酚溶液,3 min后在320 nm处测定吸光度,记为A0,取2.5 mL的Tris-HCl缓冲溶液加入0.3 mL样品溶液,25 ℃保温10 min后加入10 mmol/L的盐酸溶液,3 min后在320 nm处测定吸光度,记为Ai,取2.5 mL的Tris-HCl缓冲溶液加入0.3 mL样品溶液,25 ℃保温10 min后加入6 mmol/L的邻苯三酚溶液,3 min后在320 nm处测定吸光度,记为Aj。按照公式(2)计算清除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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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式(2) |
取一定量的EPS于铝盒中,称重记为M0;然后置于人工气候培养箱中,温度25 ℃,相对湿度50%条件下黑暗培养,每隔6 h取出,称重记为MX。按照公式(3)计算吸湿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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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式(3) |
使用Excel分析数据,Origin 2021软件作图。
2 结果与分析 2.1 不同培养时间对DSE生长和EPS合成的影响在250 mL摇瓶中进行液体DSE (Alternaria sp. CGMCC 17463)发酵试验,对能反映DSE生长情况和EPS产量变化的主要参数进行测定和计算(图 1)。在培养0−2 d,DSE生物量仍处于较低水平,表明该阶段为延滞期。在培养2−8 d,DSE生物量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,表明该阶段为DSE生长的对数期。在培养8−16 d,DSE生长速率降低并呈现稳定的趋势,与此同时,发酵液pH呈缓慢升高的趋势。pH的升高表明真菌菌丝出现裂解,部分细胞内产物融入至发酵液中[22]。因此,在培养的8−16 d阶段可能进入了稳定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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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1 不同培养时间对DSE生长和EPS合成的影响 Figure 1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s on the growth of DSE and EPS production. A: Biomass and pH. B: EPS production and residual sugar. C: Viscosity. D: EPS synthesis rate. |
与此同时,对发酵液中残糖含量和EPS产量进行分析。发现在0−4 d,残糖含量显著降低,EPS合成速率较慢,含量仍处于较低水平。4−12 d,残糖含量仍保持快速的消耗,与此同时EPS的合成速率一直处于较高水平,表明在该阶段为DSE合成EPS的关键时期。12 d后,EPS的合成速率降低,EPS的产量不再发生显著的变化。第12天EPS的含量分别是第4天和第8天的4.96倍和1.67倍。另外,DSE发酵液的黏度与EPS产量呈正相关关系,EPS产量越高,DSE发酵液的黏度越大。
随着培养时间的变化,DSE发酵液的颜色逐渐加深,在DSE培养至第20天,菌体开始聚集,这可能为DSE培养至衰亡期的表征(图 2)。另外,EPS的颜色也随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。推断其可能是由于发酵后期菌丝内的黑色素类物质释放到发酵液中,进而导致EPS呈黑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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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2 不同培养时间对DSE和EPS形态的影响 Figure 2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s on the morphology of the DSE and the EPS. |
2.2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中胞外多糖和蛋白合成的影响
对不同培养时间EPS中多糖和蛋白分析发现,相同质量EPS中多糖和蛋白的含量随时间的推移发生改变。其中多糖的含量占主要地位,维持在70%−78% (图 3A),而蛋白含量维持在6%−24%,呈现逐渐升高的趋势。随时间的增加,相同质量的EPS中多糖和蛋白含量所占的比例总和也逐渐增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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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3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各组分比例、胞外多糖和蛋白产量的影响 Figure 3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s on the proportion of each component in EPS. A: Proportion of extracellular polysaccharide, protein and other components. B: Extracellular polysaccharide production. C: Protein production. Column height represents the average and the error bar represents the SD of measurements with four samples. |
胞外多糖的含量在4−12 d呈快速合成的阶段,这可能与发酵液中葡萄糖快速消耗有关,第12天胞外多糖的含量是第4天和第8天的4.95倍和1.85倍(图 3B)。在12 d后,胞外多糖的含量不再发生显著的变化,而蛋白含量随着培养时间的增加呈快速增长的趋势。第24天蛋白含量较第12天提高了2.49倍(图 3C)。这可能与DSE进入生长稳定期或衰亡期,菌丝裂解,部分蛋白释放融入至发酵液中有关。
2.3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官能团的影响对不同培养时间EPS的红外光谱分析结果表明,不同培养时间的EPS组分并未发生改变。3 000−3 500 cm−1处存在较宽的吸收带,可能为−OH和−NH的伸缩振动峰,分别来自EPS中的糖环和蛋白质。在−1 638 cm−1处的振动带可能是仲酰胺基(−NHC=O−)中的C=O键伸缩振动造成的,该结构可能是无规则卷曲和螺旋状中的蛋白肽链,并且EPS中振动强度较小,表明该结构在EPS中含量相对较低。1 249−1 424 cm−1处出现的振动带可能为EPS结构中C−H的变角振动。在−1 023 cm−1处较强的吸收峰为吡喃糖环结构,其中DSE培养12 d提取的EPS在此处吸
收峰强度最大,表明在该时间提取的EPS中糖的含量相对较高,与苯酚硫酸法测多糖含量的结果相吻合。另外,在−889 cm−1的吸收峰表明EPS中的多糖为α构型[23]。
2.4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粒径的影响EPS分子粒径变化会影响EPS的吸水和持水能力[24]。不同培养时间下提取的EPS粒径分布存在显著的差异(图 4)。随着培养时间的增加,EPS中小分子粒径所占比例逐渐增加,大分子粒径所占比例逐渐降低。第20天和第24天提取的EPS中,分子粒径小于5 μm占比相较于第12天提取的EPS提高了11.2%和10.2%,分子粒径大于100 μm占比分别降低了50.1%和18.0%。这可能是由于在DSE生长后期,发酵液中的残糖含量降低,DSE将胞外多糖分解以供自身生长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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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4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粒径的影响 Figure 4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s on EPS particle size. |
2.5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形貌特征的影响
随着时间的变化,DSE合成的EPS形态逐渐发生改变(图 5)。第4天DSE合成的EPS表面相对呈多孔性网状结构,而第12天合成的EPS表面更为光滑,呈较为规则的束状结构。第24天,EPS表面结构紊乱,并且存在大量的细小结晶状物质。这种视觉变化可能就是由于在第4天,EPS合成的较少,而在第12天EPS合成量逐渐增加,更容易聚合在一起。而第24天EPS形态变化可能来自于两个方面:一方面,DSE进入衰亡期,部分细胞裂解,胞内EPS溶于发酵液中;另一方面,由于DSE在培养16 d后发酵液中的碳源被消耗殆尽,部分DSE需要维持生长,将部分胞外多糖分解,导致EPS结构发生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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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5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结构的影响 Figure 5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 on EPS structure. Red arrows represent differences between different treatments. |
2.6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抗氧化能力的影响
结果表明,不同培养时间的EPS均具有清除氧自由基的作用,并且随浓度增加,EPS的清除能力逐渐增强(图 6)。其中,羟自由基的清除速率并未随时间的变化而发生显著的变化。第4天提取EPS的清除速率显著低于其他培养时间提取的EPS清除速率。结合红外光谱结果发现,该时期EPS中官能团的相对丰度较低,而EPS中醛基和酮基具有促使氢键解离能力,可以起到清除氧自由基的作用[8]。另外,黑色素为酪氨酸的衍生物,也属于大分子物质,具有抗氧化的能力[25]。由图 2可知,随着培养时间的增加,提取的EPS的颜色逐渐增加,这也是影响EPS抗氧化能力的因素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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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6 不同培养时间的EPS对羟自由基和超氧阴离子自由基清除速率的影响 Figure 6 Effect of EPS on the clearance rate of hydroxyl (A) and superoxide anions (B) by different culture times. 0.1–1.0 mg/mL represents the concentration of EPS solution. Column height represents the average and the error bar represents the SD of measurements with four samples. |
2.7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吸湿能力的影响
不同培养时间的EPS吸湿能力均呈先升高后趋向于平稳的趋势(图 7)。相对比于其他培养时间的EPS,培养第12天的EPS吸湿能力较强,吸湿率达到了5.92%,相对比于其他时间提取的EPS提高了1.78%−19.88%。这可能是由于相同量的EPS中,胞外多糖相对含量、粒径、官能团和分子结构的变化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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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7 不同培养时间对EPS吸湿能力的影响 Figure 7 Effect of different culture times on the moisture absorption capacity of EPS. A: EPS moisture absorption capacity. B: Before EPS moisture absorption. C: After EPS moisture absorption. |
3 讨论 3.1 DSE生长与EPS合成的关系
在培养前期,真菌主要将葡萄糖用于菌体生长,EPS合成途径的相关基因表达量相对较低[7]。在DSE生长过程中表现出了相同的趋势,在培养的前4 d,残糖含量呈显著的变化,而EPS的合成速率较慢,产量较低,表明DSE在该阶段主要用于菌体的生长。真菌培养至稳定期前后,是EPS合成的关键时期[26]。4−12 d,残糖含量仍保持快速的消耗,与此同时EPS的合成速率一直处于较高水平,表明在该时间内,DSE消耗了大量的碳源用于合成EPS。而在16 d,EPS的合成速率降低,可能发酵液内残糖含量处于较低水平有关。碳源水平的降低直接影响着EPS的合成。研究发现,在第16天和第20天中间EPS的合成速率降至最低点后出现了反弹,这可能是由于培养基中糖的含量被消耗殆尽后,部分DSE裂解,细胞内EPS溶解至发酵液中,导致EPS在糖消耗殆尽进一步提高。因此,基于EPS中多糖和蛋白的作用和DSE不同培养时间产量不同,可以设置不同的培养时间得到的EPS以应对不同情况下的矿山生态修复。
3.2 EPS对于矿山生态修复中的应用微生物合成的EPS具有多种功能。在土壤方面,土壤团聚体的形成维持了农业生产力和环境质量[27-28]。由于EPS溶于水后具有黏性,被称作瞬时胶结剂[29],其对于干旱-半干旱地区土壤团聚体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[30]。Raliya等[4]将EPS应用于沙土中,使土壤团聚体提高82%,水分保持提高10.7%−14.2%。本研究发现DSE产生的EPS也具有吸收空气水分的作用,并且胞外多糖相对含量越高,其吸水能力越强。这表明DSE在生态修复中除了可以产生脂类、氨基酸及有机酸类、多肽类等促进植物生长的物质外,还可以产生促进土壤团聚体形成的物质,进一步探究DSE对生态修复的机理。
在植物生长方面,植物受干旱或其他胁迫影响产生大量的氧自由基,如超氧自由基阴离子(O2−)和羟自由基(·OH),可以与细胞膜不饱和脂肪酸发生过氧化反应,导致植物细胞膜受损。而EPS清除氧自由基的作用机制主要有两方面。一方面,EPS分子中的亲电子基团(醛基和酮基)促使氢键解离,进而稳定超氧化物阴离子,缓解氧化应激反应[31-32]。另一方面,EPS可以螯合亚铁和铜等离子来抑制自由基的产生[33],其中−OH、−SH、−COOH、−PO3H2、−C=O、−NR2、−S−和−O−的结构有利于其螯合金属离子[34]。Hao等[8]发现,EPS可以作为抗氧化剂,清除部分自由基。这与本文的结果相一致。随着DSE合成的EPS浓度逐渐升高,其对氧自由基的清除速率呈逐渐升高的趋势。培养时间的改变并未引起EPS种类发生变化,而不同培养时间的EPS清除速率出现差异,这可能是在不同培养时间下EPS中胞外多糖的含量及官能团的相对丰度发生了改变。
在微生物方面,EPS可以促进细胞黏附[35]、参与细胞间的信号传递,在细胞外围形成一层保护膜,提高微生物的耐胁迫能力[36-37]。另外,EPS可以作为碳储备,其可以改善土壤的微生物多样性[38]。因此,基于EPS的保水和清除氧自由基的作用背景下,可用于干旱地区土地复垦与土壤改良,对于矿山生态修复应用具有重要的意义。
4 结论通过对DSE不同培养时间下生长和EPS合成情况的分析,相比于其他时间,第12天的胞外多糖含量较高。在第12天后残糖含量处于较低水平,EPS合成速率减慢,胞外多糖不再发生显著的变化,蛋白含量显著提高。傅里叶红外光谱分析结果表明,培养时间的变化并未引起EPS的组分发生改变。但扫描电子显微镜和粒径分析结果表明,随着培养时间的增加,EPS的结构逐渐发生改变,当培养至生长后期,发酵液中残糖含量较低,DSE将部分EPS分解,导致EPS分子粒径小于5 μm占比提高。另外,DSE生长过程中合成的EPS均具有清除氧自由基和吸水能力,并受EPS组分相对丰度变化的影响。因此,第12天为提取胞外多糖含量相对较高的EPS最佳时机,第24天为提取蛋白含量相对较高的EPS最佳时机,这为EPS在环境复杂的矿山生态中应用奠定了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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